安徽省法援中心第二届十佳刑事法律援助案件之枪下留人

       李某某故意杀人案被改判死缓

      【案情简介】

       被告人李某某与被害人王某某（怀孕数月）共同生活三年左右，育有一女李宝某（一周岁），但家庭生活不和睦。2016年5月28日5时许，李某某因不满王某某对女儿李宝某夜间哭闹进行责骂，用布条勒住正在床上侧身睡觉的王某某颈部致其窒息死亡。后李某某将布条系在自家院子中的柿树分杈上，把王某某抱拖至柿树下，制造王某某上吊自杀的假象。随后李某某到临泉县高塘派出所报案称王某某上吊自杀。经鉴定，被害人王某某系勒颈致机械性窒息死亡。安徽省阜阳市中级人民法院认定李某某犯罪情节特别恶劣，后果特别严重，人身危险性极大，判决被告人李某某故意杀人罪，判处死刑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。

       李某某不服一审判决，提出案发后主动到案，在公安机关排查过程中，主动并且如实交代整个杀人过程，应依法认定自首，恳请改判。因为上诉人李某某没有委托辩护人，为维护其的合法权益，根据相关法律法规，2017年4月19日，安徽省法律援助中心指定安徽金亚太（长丰）律师事务所黄奥律师担任辩护人，提供法律援助。

       黄律师接受指派后，十分重视该案件。4月21日，联系了安徽省法律援助中心的张贺京主任，去安徽省法援拷贝案件材料、拿手续卷。次日，进行了认真地阅卷、对重点内容做了阅卷笔录、搜集相关法律法规和司法判例。4月25日，黄律师组织同事一起讨论案情及死刑地适用标准，聆听不同角度的观点与看法。4月28日，黄律师找到被害人父亲的电话并致电，被害人的哥哥接听，表示不愿意谅解，告知一审时被告人家属不管不问，两家关系十分紧张。致电段法官，询问被害人父亲联系方式。5月8日，联系李某某的哥哥，答复只能赔款5万元。与段法官联系，告知之前答应赔10万元。5月11日，与张主任一同前往临泉县看守所会见李某某，认真听取了其对定罪量刑的异议与理由，对李某某的案件相关问题作出了解答。5月15日，黄律师又主动联系被告人父亲，被告人父亲说明了家里困难的情况，答复最多只能凑一万。

       5月19日，张主任发送了一审辩护词，研究辩护词提出的观点和证据，以及一审判决对一审辩护词的认定。在与被告人的会见、研读一审判决书、辩护词、案卷材料的基础上，认为上诉人虽然因为一时激情杀人，但是罪不致死。一是上诉人符合自动投案并如实供述的法定自首情节；二是上诉人的坦白情节一审已经认定，《量刑指导意见》规定：“根据坦白罪行的轻重及悔罪表现，可以减少到基准刑的20%以下”；三是一审认定上诉人人身危险性极大是不合理的，上诉人无犯罪前科，诚实劳动、照顾家庭、没有恶习，犯罪前无预谋，本案因婚姻家庭矛盾引发，系激情杀人，人身危险性与其他暴力犯罪相比较小，且认罪悔罪；四是上诉人与被害人育有一女，需要抚养，其家人已筹备部分赔偿款。

       5月24日的庭审前，黄奥律师与张主任对本案进行了认真的分析：第一、受害人平日动辄打骂上诉人，长期不当行为引发上诉人的犯罪行为；第二，上诉人的自首和坦白情节的认定对量刑的影响；第三、上诉人人身危险性较小，有改造教育的基础；第四，上诉人有年幼女儿要抚养，家人积极筹措借款赔偿被害人，有改造教育的理由。

       5月25日的庭审中，黄律师与张主任按照讨论的辩护意见，进行了庭审的辩论。根据《最高人民法院印发关于贯彻宽严相济刑事政策的若干意见的通知》的规定，对于因婚姻家庭、邻里纠纷以及山林、水流、田地纠纷等民间矛盾激化引发的故意杀人案件，在适用死刑时要特别慎重，除犯罪情节特别恶劣、犯罪后果特别严重、人身危险性极大的被告人外，一般可考虑不判处死刑立即执行。向法官、检察官传达、证明了上诉人人身危险性较小的情节与有年幼子女需要抚养的理由。恳请二审法院考虑本案情况，对上诉人改判死刑缓期两年执行。庭审后，代理律师多次与承办法院交流意见，希望承办法官能充分考虑受援人的家庭特殊情况，依法改判。

        2017年7月3日，安徽省高级人民法院采纳了辩护人的主要观点，认定本案因婚姻家庭矛盾引发，上诉人有两周岁女儿需要抚养，其家人已经筹备部分赔偿款，且上诉人有坦白情节、认罪悔罪等实际情况，撤销安徽省阜阳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判决，即对上诉人的定罪量刑，改判处死刑，缓期两年执行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。

      【案件点评】

       本案是一起较为典型的因婚姻家庭矛盾引发的故意杀人案件，一审法院判处被告人死刑立即执行。指定辩护人在收到案件材料后，积极与上诉人、被害人家属沟通，向上诉人了解情况，结合案件事实与相关法律法规，与同事讨论，寻找案件突破点。确立四个切入点，重点证明上诉人的人身危险性较小，以及最高院审慎判处这类案件死刑立即执行的通知。

       本案系重大典型案件，上诉人家庭困难，难以筹齐法定的赔偿金，辩护人不断与法官、受害人亲属沟通，向他们传达上诉人及其亲属的诚意。最终二审法院将这点作为了从轻减轻量刑的一个方面，终审改判死缓。对于上诉人父母而言，避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锥心之痛；对于其年幼的女儿，也是一种精神依托；对于被害人的亲属，上诉人在改造中及出狱后，可以对他们加以精神上的关怀与物质上的弥补。

       本案最大限度维护了受援人的合法利益，本案中提出的主要辩论观点二审法院均予以采纳，作出改判。相信上诉人有生之年，也会珍惜改造的机会，创造一定的社会价值，教育更多人引以为戒，避免走向犯罪的道理。于此，最终达到惩教相结合的目的。